第28章深宫挣扎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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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韩容泽含笑摇了摇头，聆雪在他眼底看到了刚才的实情，竟是……端瑞让他们两个人在这里替她与贾伟宁望风的？

    聆雪觉得可笑，又觉得凭着端瑞现在的境况，怕也不惜撕破脸皮了，但贾伟宁似乎并不理解端瑞的心情。

    贾伟宁很扭捏的与端瑞说道：“表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？”

    “突然吗？我的婚事都要定下来了，表哥比我大的多，又是贾家的嫡长孙，外祖父怕是早就想好了，要给表哥定哪个府里的姑娘了吧？只不知是哪个？表哥告知我一二，日后我也替表哥瞧瞧人。”

    端瑞的语气里，带了几分自己没察觉到的嫉恨，嫉妒那个要嫁给表哥的姑娘，记恨外祖父，明知道她在宫中艰难，却从来没有想过，让她嫁回到贾府去。

    杨太后今日旁敲侧击的与她说，若贾丞相有心，早就与太后说了她的婚事，然而，她十四了，贾丞相也没提过一句半句。

    端瑞早该明白的，在外祖父的心里，她不过是个弃子，贾府已经不再需要尚公主，保住荣耀，在外祖父的心里，怕朝堂上哪家的贵女，才是联姻的目标。

    只是她就是不甘心，她从不觉得自己比旁人差些什么，先前表哥待她也很好，有馨宁的一份，总会有她的一份，她不信，自己要定亲了，贾伟宁心里一点都不难过。

    贾伟宁似乎在很认真的考虑端瑞的问题，好半晌才说道：“祖父从前便说过，我的婚事不急，祖母说，临安城里的世家贵女随我挑选，我想……我想你未来的表嫂该是个极温柔的女子，低眉浅笑，不拘做什么都温雅娴静，温然从容，不生气，不着恼，不会胡乱发脾气……”

    韩容泽看了眼身侧耐心聆听的聆雪，她的发顶刚好到他的肩头，柔软乌黑的发丝柔顺的披在肩上，静下来的时候，正如贾伟宁形容的那般，温婉柔和，可他却知晓，这浅浅的笑意下，藏着怎样坚韧的灵魂。

    她就如同永嘉送过去的那只猫儿一样，一旦亮出利爪，绝不放弃。

    聆雪半点也没听出来，贾伟宁描绘的这个女子是她，她对自己的认知也从来不是这个样子，在聆雪听来，贾伟宁喜欢的女子，世家贵女里不见得有，但丫鬟与侍女里，倒是极多的。

    不是在深宫里挣扎的丫鬟与侍女，大概都是那般逆来顺受的性子。

    竹林中的声音渐渐小了，端瑞大概也听出，贾伟宁喜欢的类型不是她，但端瑞也不认为贾伟宁描述的女子是聆雪，因为她坚信，聆雪与她是一类人，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公主，若只一味的温柔软糯，怎么能活得下来？

    “原来表哥心里有个影子了，那我便没什么不放心的了，我还担忧表哥如同我一样，某一日突然被告知，自己被定下了亲事呢，倒是我多虑了。”端瑞带着自己最后的倔强，强硬的转换了话题问道：“馨宁还不来进学吗？日子太久，她会落下许多课业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祖父说过了，要她最多再在府里歇上三日，还说知道她并没有真的受罚，若是她再不肯来宫里进学，便对外声称，她是被宫里撵出去的，所以我想，她很快就回来了。”贾伟宁一点也没发觉端瑞的不妥当。

    “上课要迟了。”端瑞道：“表哥赶快过去吧。”

    再没有言语交谈声，竹林间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，韩容泽看了聆雪一眼，先与永嘉离开，聆雪拉着婉婉，听得韩容泽招呼端瑞往祺云阁去，却听端瑞说道：“我在这里等一等聆雪与聆婉。”

    婉婉偷偷的看了眼聆雪，附耳与她说道：“她也真可怜。”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，而她喜欢的表哥，不喜欢她。

    在婉婉的心里，感情的事情很简单，两个人互相喜欢，便是好的。女子的心思，一向比男子细密些，贾伟宁没看穿的，婉婉都看穿了。

    聆雪含笑看着婉婉，明明婉婉午睡的时候，还觉得端瑞过份，送衣裳是为了设计陷害，这会儿却来心疼她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聆雪拉着婉婉出来，不过走了十几步，就见端瑞一个人愣愣的坐在石椅上，小小的亭子，被竹林团团围住，只留下一条弯曲的青石板路，端瑞坐在亭子深处，银红色金丝软边的蜀锦褙子太过热烈，衬得端瑞更加孤寂。

    “公主，要迟到了。”婉婉站在聆雪身后，声音尽量放得温柔一些。

    端瑞抬眼望过来，徐徐立起身，缓步行到二人身侧，深看了聆雪一眼道：“午间的事儿，是我对不住你，日后，我会补偿你的。”

    端瑞说完，越过二人，往前行去，仿佛刚刚孤身一人坐在竹林深处的红衣女子，并不是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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