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4章 回音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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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一号”在虚无中滑行，像一头沉默的鲸鱼潜入不见天日的深海。

    nbsp周遭不再是纯粹的“无”。

    nbsp前方，出现了一片“海”。

    nbsp一片由无数破碎、腐烂的世界残骸堆砌而成的垃圾之海。

    nbsp它们像凝固的污泥，又像漂浮的尸块，静静地悬浮着，彼此摩擦、碰撞，发出令人牙酸的、神魂层面的刮擦声。

    nbsp这里是虚空之网的早期试验场，一个被遗忘的、失败项目的坟场。

    nbsp绝望之海。

    nbsp要塞刚一靠近，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就渗透了进来。

    nbsp不是物理层面的气味，而是亿万万生灵在走向毁灭时，发出的最后哀嚎所凝结成的精神毒素。

    nbsp粘稠，污浊，充满了诅咒与怨恨。

    nbsp“呕！”

    nbsp趴在甲板上的王志涛猛地抬起头，干呕了一声。

    nbsp他那堪称宇宙级垃圾桶的胃袋，第一次发出了抗议。

    nbsp这些绝望的能量，理论上也是“食物”，但给他的感觉，就像是有人把一堆发霉、馊掉、长满绿毛的陈年垃圾硬塞进了他的嘴里，还逼着他必须咽下去。

    nbsp太恶心了。

    nbsp而且驳杂不堪，吃下去绝对会闹肚子。

    nbsp王志泽却站在舰桥，双眼亮得吓人。

    nbsp他的意识掠过那些破败的世界，像最高明的声呐，捕捉着从残骸深处传来的、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回音。

    nbsp李虎的报告在他脑中浮现——那些被虚空之网深度渗透，还有救，但又救不了的“潜伏之影”。

    nbsp原来都在这儿。

    nbsp“暂停一下。”

    nbsp王志泽下令，巨兽般的要塞在虚空中停稳了。

    nbsp他看着王志涛一脸吃了屎的表情，笑了。

    nbsp“消化不良了？”

    nbsp“哥，这玩意儿能吃？这比虚空蠕虫的排泄物还恶心！”王志涛龇着牙，满脸嫌弃。

    nbsp“这是自助餐，只是需要你自己学会挑菜。”

    nbsp王志泽的目光锁定在其中一块最大的世界残骸上。

    nbsp那曾经是一个名为“光明圣域”的位面，如今只剩下一片焦黑的骨架，仅存的几块大陆板块上，残存的圣光被扭曲成了诡异的紫黑色，散发着亵渎的气息。

    nbsp他决定亲自下去“尝尝”。

    nbsp不是为了拯救。

    nbsp而是为了测试一下，这些被深度格式化的“硬盘”里，是否还有可以恢复的数据。

    nbsp一丝意志，从王志泽的本体剥离。

    nbsp它没有化作光，也没有化作任何形态，它只是一个逻辑上的“奇点”，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片绝望之海的、干净到异常的“程序”，悄无声息地穿透了世界的屏障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光明圣域。

    nbsp天空是铅灰色的，下着永不停歇的黑雨，每一滴雨水都带着腐蚀灵魂的绝望法则。

    nbsp曾经辉煌的圣城早已变为废墟，断裂的天使雕像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，被黑雨冲刷出两道黑色的泪痕。

    nbsp一名圣骑士跪在泥泞之中。

    nbsp他身上那套曾经象征着荣耀与光明的铠甲，如今锈迹斑斑，布满了拳头大小的破洞，黑色的血污与泥浆混在一起。

    nbsp他手中的圣剑，剑刃崩口，原本应该燃烧的圣焰，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火星，在黑雨中明灭不定，随时都会熄灭。

    nbsp他叫奥古斯丁，圣域最后的圣骑士。

    nbsp他的信仰，在亲眼看着神明被虚空吞噬、战友在绝望中自相残杀、子民们哭喊着化为虚空之网的养料时，已经碎成了粉末。

    nbsp如今支撑他活着的，只剩下对那张无形大网的、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
    nbsp他连自杀都做不到。

    nbsp因为“虚空之网”的印记，已经烙印在他灵魂最深处，他的一切，包括他的生命和死亡，都属于“网”。

    nbsp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雨彻底浇灭时。

    nbsp一点与此地格格不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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