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8章 遏摩圣女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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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香绵绵,如丝如缕,悄然沁入心脾,伴人入眠。
nbsp淡淡的墨香拂过鼻腔,抚平了每一寸不安与焦虑。
nbsp昨夜,沈安若没有离开,这也是她第一次睡在书房。
nbsp这感觉不差,没想象中的生硬和不舒适,身体反倒格外轻松。
nbsp她小心翼翼越过齐麟,又小心翼翼下得床榻,推窗发扬,只见那树影斑驳,闪得双眸有些微痛。
nbsp微微的痛感伴随着逐渐入耳的市井声,仿佛一刻置换心境,使人心儿明艳。
nbsp沈安若在笑,微微地笑...
nbsp尽管深秋的鸟儿有些匆忙,“叽咋”而过,却扰不乱她的好心情。
nbsp可当她忍不住回眸看向床榻上还在安睡的齐麟时,却又不免感伤。
nbsp这种感伤很幽淡,淡到有些无感,淡到只想提笔挥毫刻画下轮廓。
nbsp然,没有参照物的轮廓又要如何刻画?
nbsp沈安若心头空空,缓至桌前闭眸滞笔,待到柳眉微皱,索性随心下笔。
nbsp虽是随心,却也逐渐有形,其形乃一人,挑枪弑鬼神。
nbsp——望其人,心已痴;观其态,梦迁回。
nbsp或许,顾英鸢一直都活在沈安若的心里,那是一种藏在心底的依赖,更是一种抹不去的信仰。
nbsp她挥不去那英姿,更忘不掉那笑容。
nbsp——一幅画,千百景,景中有阿娘,亦有那品茗对弈,身姿优雅的镇北王妃。
nbsp现下,沈安若已是新任镇北王妃,这岂不像极了宿命,也像极了一场梦?
nbsp然,昔日的那位镇北王妃没能如愿常伴骨肉左右,那如今的沈安若是否也要迎来相同的结果?
nbsp不。
nbsp沈安若的左手已不禁抚摸着自己的肚子,她想陪腹中子一辈子,更想替顾英鸢护齐麟一生无忧。
nbsp但,纵使是母亲也有无奈之时,母亲虽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存在,却也有诸多无奈之刻。
nbsp——倘若,顾侯尚在是否能解齐麟诸多困境;假如,顾侯一直陪在齐麟左右,齐麟是否也会活成另一番景象。
nbsp——有顾英鸢在,齐麟至少不用再独自承受,亦不用再步步为营、谋定而后动。
nbsp遗憾的是,沈安若无论怎样设身处地地想,无论如何置换她和顾英鸢的身份,都未能找出替齐麟解决难题的办法。
nbsp——是因为她不是真正的顾英鸢,亦没有顾英鸢的认知和经历吗?
nbsp——应该不是。她觉得自己已历经多事,有了担当和勇气,亦有了脑子和想法。
nbsp那她为何还是帮不到齐麟呢?
nbsp——帮不到就是帮不到,无论是顾英鸢也好,还是她自己也罢,就是有诸多无力之刻,齐麟所面临的每件事都是天底下最难的,亦算得上天大的事...
nbsp这些事是沈安若平生从未接触过的,事实上就算她遇到这样的事也绝不会有齐麟的意识和困扰,她只会觉得十分正常,这些事也本就顺理成章。
nbsp就拿庞博然来说吧,大襄朝地域广阔,人口众多,能出一个如庞博然这般的文武全才岂不也属正常?
nbsp她不会去寻根问底,更不会去纠结庞博然手中玉笛的出处,亦不会联想到何门何派会有这样的功法。
nbsp武举本就集聚天下所长,江湖中也门派林立,武功法门也无所不有。
nbsp可齐麟却能从庞博然的功法中看出异样,有时能看出异样就代表着拥有广博学识,没广博学识的人还真不会有这般自信。
nbsp除此以外,齐麟的武学造诣已达巅峰,他自知武学的限制和瓶颈,有些不可能出现的功法一旦展露,必事出有妖。
nbsp现在,沈安若已然再次闭眸,她细细回忆着庞博然在与方莫对决中的一招一式...
nbsp不说别的,就单说玉笛不被方莫手中的利剑砍断就已绝非常人。
nbsp可能很多人就有疑问了,庞博然的玉笛岂不正是断于方莫之手?
nbsp——的确断于方莫之手,但,玉笛多久才断,能坚持多久却又是最大的学问。
nbsp——事实上,在玉笛和利剑第一次相撞时,无论是庞博然需要用玉笛去格挡,还是需要用玉笛去进攻,都有可能瞬间破碎。对,是破碎,并不是断裂,玉石在遇到利剑这种坚韧之物时,又怎能保全?
nbsp——可庞博然做到了,他不仅用玉笛挡下了方莫的屡次进攻,还张弛有度、丝毫没有落败的迹象。即便最后一刻玉笛断裂,他也只是连退几步才被方莫顺势用剑抵住了咽喉。
nbsp沈安若知道,这并不是偶然,更不是庞博然的运气好,而是早有计算,精心设计。
nbsp或许,庞博然不想锋芒过盛。假如齐麟说的是对的,那庞博然的文试文章定也能超越方莫,在此情况下庞博然也便绝不能再夺得武试第一。
nbsp这道理其实很浅显,庞博然应自知毫无根基和助力,此次能够崭露头角全仰仗齐麟的公正无私。
nbsp首次文武科举的确毫无污秽,但权贵终是权贵,从一定意义上讲它也代表着朝廷,此次文武科举有诸多名门子弟参加,方莫也是名门子弟中的其中一位,那方莫也就代表着权贵的尊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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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若,科举过后,名门子弟全部落败,那又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景象?
nbsp——高高在上的名门子弟在籍籍无名的寒门子弟面前就这般不堪一击吗?一旦此结果出现,没有颜面的不止有当朝太尉方万霆,恐整个朝廷都会觉得丢脸。
nbsp这大概就是庞博然的无奈吧,既要生,就必要为当权者留下颜面和底气,只因日后步入仕途,他亦需要当权者能给他留下几分薄面。
nbsp沈安若能理解这种无奈,正如她的父亲沈天挐曾是京畿驻军首领,后又成为虎崖关镇边守将,要按道理说已然是位了不起的人物。
nbsp可就算再了不起也断无法触碰当今圣上的逆鳞,更不敢与圣上对着干。
nbsp别说是圣上了,单是她和齐麟成婚以来,她的父亲就很少说话,即便齐麟对她有诸多刁难,她的父亲也不会说些什么。
nbsp所以,做人就是会有千百无奈;所以,父母也终有一天会变得微弱无力。
nbsp——之前的那位顶天立地、无所不能的父亲会变得少言寡语、迟疑不决;之前的那位心慈手巧、什么都能变出来、什么都难不倒的母亲也会变得只懂得默默流泪。
nbsp人大概就是这样,渴望自己强过至亲,有保护至亲的能力,却又见不得至亲真的丧失掉“超能力”。
nbsp到头来,怕是也只剩下了陪伴...
nbsp是的,陪伴——这也是心甘情愿、无需别人来乞求的陪伴。
nbsp而,此刻沈安若笔下的那幅画,除了能睹画思人外,亦只剩下了“陪伴”。
nbsp所以,她要将它挂得高高的,只有足够高才能足够醒目,只有足够醒目也才能感受到“陪伴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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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章 遏摩圣女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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